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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向东去找寻台东那最好的时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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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4-12 14:07:15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
雨中的淡水小镇。

  在台北的时候,我们的朋友周嘉住在淡水,所以常过去玩,每逢周末,淡水“小镇”人潮如涌,为了寻找一个安静的淡水,我们大多是沿海岸往东去。有一次参拜过圣严法师的法鼓山后,周嘉说带我们去海边喝咖啡。从淡水往基隆的海滨路上,有许多这样的咖啡屋,特别是在一个叫羊豆子的地方,有一间周嘉常常光顾,在这里喝咖啡、写作,这个白色的咖啡馆有一个敞亮而明快的露台,临海而建,十分惬意。常有一些年轻情侣们开着踏板摩托来这里相聚,真是好地方。其时正是冬季,台北过多的雨水让我焦虑不堪,而这里的海色苍茫中,清风拂面,唤起我远行的念头。


  基隆夜雨


 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,打起背包,从新店国际学舍下山,在七张捷运站口,搭上开往基隆的巴士,四十多分钟车程就到了小城基隆。


  1896年,日本人类学者鸟居龙藏从基隆港起程往花莲,开始他的第一次人类学调查。那时候居住在台东与花莲的原住民尚未经人类学家的命名和分类,对于人类学历史来说,近似一片黑暗的陆地,东海岸一带也没有公路,需翻山涉水,十分艰难,从基隆港起有一连串的渔港成为黑暗陆地上亮起灯火的窗户。


  基隆码头形成的小海湾,将城市分为两半,旧的一半和新的一半(或新旧混合)。而鹰,驭风者,就在水面之上,高空之下,一展翅,搜寻着风,归拢着风。新旧城之间,通过带有雨廊的长桥穿插而连接于一起。码头与火车站之间就有这样一座跨越十字路口的人行桥。在车站旁还有一座最关键的廊桥,跨越错综复杂的铁轨,并与高架桥穿插纵贯形成长桥,成为进入旧城的入口。这带雨廊的长桥像一条秘道,在汽车站这一面阴冷的高架桥旁,延伸出一条漫长的空中走廊,并发展出商店、看门人的小屋和半空中的土地庙或王爷庙。


  雨廊的弧形窗户,框点着雨景。有着修长双腿的女子在街上奔跑。像某种即将解体的事物,散发出潮湿的味道,追逐着鹰的翅膀,缓慢但无情地加速度预示这一切将会被推入空茫与沉寂之中。在老城某个狭小的角落,几间卡拉ok小屋里,蓝漆外壳的电视机老化的荧屏上,泛出暧昧之红,被挤出光明区的桃红与暗红。而隐约传来的歌声带有日本音乐摇曳欲息的味道——基隆正是这样一个仿佛被旧时代拖住袍袖的城市。


  昔日太平洋上的航运明珠,时缘已过,但依然在海岸一带留下台湾旧日的风俗。那些街道上的骑楼下,临街的小咖啡馆将桌椅摆在路边,雨水大时只在临街一面垂下一张透明的塑料布,而我就坐在人行道上,喝着咖啡,听任行人匆匆而过,想起少年时听过的台湾老歌,那味道正是这时断时续的雨水的味道。


  如果沿海岸而行,基隆周边往东往南有许多小镇和渔港,都值得一看,耳边萦绕着《鹿港小镇》结尾时加速的曲调。


  坐公共巴士就可以一直去往瑞芳、九份,不过我却有意避开游人,独自走那些依着自己的节奏舒缓变化的街区。在和平岛的乾隆庙,一个刘海齐眉,短发齐颈的小女孩,穿着一件与自己身高一般的牛仔衬衣如长袍,说着莫名其妙的话,冲我笑,躲闪并扔出一串不懂的话。树叶茂密的林间,一只看不见的飞鸟成串鸣叫,雨滴惹恼了她,而歌声令她欣慰。


  历经荷兰、西班牙、日据时代,一向设为军事要地的和平岛很晚才开放给公众,这里礁岩景观颇为奇丽。黄褐色的流岩,凝固的火山,像一种冷却的语言,使坚硬与柔软具有同一的属性。然而大海的冷却依然咆哮,雨雾中的海面深处,隐现一座陡峭的岛,像是被埋葬的高山,即基隆屿。


  从基隆往东往南,经过瑞芳、九份,再往南行就到了宜兰,沿途海岸的风光颇为雄壮,礁岩裸露出倾斜的断层,显示这里曾经有过剧烈的地壳运动。从宜兰县乌石港的地质公园里,可以清楚地了解东海岸的构造及成因。


妈祖庙内诚心祈祷的信徒。

  宜兰小城


  从台北往宜兰,可以搭乘火车经基隆走海线,台湾的铁路客运高度发达,除了各大城镇之间的快慢车外,地区性的区间车方便快捷,白天10~20分钟一趟,夜间半小时左右一班,末班最晚可到夜间11点前后,是旅行台东最佳的方式。去宜兰也可以坐巴士沿山线走高速,后者更为快捷,风光也奇丽美妙。


  宜兰小城,是另一种形态的新旧城相存方式。小城中心市场形成一团形街区,市场与摊点密布,包括一条两侧都是卡拉OK的小街。我将包裹寄存在车站,午后搭区间车前往头城。小城有一条老街,但不长,几乎不具往日风貌。唯有一二小屋,为日据时期风格,能看出点过去的味道来。这种日式小屋为木质结构,小巧别致,有的要从侧门启开玄关,方入室内。


  头城北边的乌石港旁,建有地质公园。乌石港这天风力过大,禁止船只出海,渔船两侧各自斜伸出一支长而结实的杆子,之间挂着渔网,这是捕捞鳗苗的渔船。每年秋冬季,是捕捞鳗苗的时候,有大量的渔船在东海岸一带出没。几个花莲的渔民坐在岸上聊天,他们每年鳗苗季的时候都来乌石港一带,3个月才回家。乌石港的旁边,有一片天然的冲浪海滩,吸引着此间好手。遇风大易出危险时,港口即关闭海滩。但我却遇到几个艺高胆大的冲浪手从旁边无人照看的海滩冲浪归来,一身潜水衣,扛着巨大的冲浪板,穿过旷寥而黝黑的海滩。天黑后,海钓的高手又纷纷赶来,我随他们攀上高高的堤坝,翻过去,走到灯塔脚下。这里海风漫卷,水空一片漆黑,风里卷着浪花横扫过来,仿佛面临深渊,兴奋中伴随一丝恐惧。此时回头望向陆地,背后的山上远远可见几间房舍温暖的灯火,居山望海。返回车站,搭乘区间车,不到半个钟头就到礁溪,随便选一家客舍,泡进温泉,齿间还有一丝海风的凉意。


  南方澳是东海岸上最重要的渔港之一。我到宜兰的时候,苏花公路因故封闭。但火车的区间车可到苏澳,从这里坐巴士到南方澳只要十几分钟。到的时候,正是正午,港湾内密密地拥挤着船只,整个小镇环着港湾形成两个“U”形的城区。在“U”字的底部,正对着港湾,建有一座高达三层的妈祖庙,香火兴旺。台湾人对妈祖信奉由来以久,每个港口都有自己的妈祖庙。据说台湾大大小小的庙加起来有几万所,除了妈祖庙外,还有各种各样的王爷庙,分别代表了迁来台湾的闽南人的不同的族群。南方澳还有一座哪吒庙,庙门上方三太子脚踏风火轮,持枪怒视海面,大概是因他降得了白龙,颇具镇海之能吧。


  台湾的民间信仰风俗十分庞杂,即使在每一座妈祖庙或王爷庙中,除了中间主供的妈祖或王爷外,一般在左右两侧会供奉观音菩萨或地藏王菩萨,或者在供奉菩萨外,还有供奉冥王或道教三清的。南方澳这座妈祖庙年代久远,殿内一层侧边即供有观音菩萨,二楼和三楼分别供有玉妈祖和金妈祖。这天,一些来自旗山的信徒身著白色长袍,背上印有“九天玄女娘娘”的字样。


  南方澳每天有大量海货进港,渔业兴旺。因为船工大多是印尼、菲律宾的外劳,小镇颇有点国际化的味道。宜兰多雨,而这天阳光明媚,走在码头上,能感觉到人们心中因阳光而生的喜悦。



花莲城的风光之俊美算是台湾之首。

  花东纵谷


  去花莲的人大都去太鲁阁,此地风光之俊美算是台湾之首。但其实花莲城是一座很有生活味道的城市。我的朋友伟帆带我去他以前工作的地方。伟帆是个不太安定而乐于游走的青年,有几年时间他都在台东与花莲一带游荡和打工,多半是在书店、咖啡馆、酒吧或民宿。


  花莲老城区以旧火车站为中心,周边小巷中有许多咖啡馆和书店,或者兼备以上两种功能,可以在书店喝着咖啡选书,不买也没关系,时光二手书店就是这样一家书店,日式的小木屋加上一条漂亮而时髦的狗,带来家庭般的温暖。台湾的书店总是令人感到惊喜,台北师大路、罗斯福路和温州街的二手书店能让人逛上一周不厌倦,台南城也有专门的书店之旅,充满了惊奇的发现。但花莲的书店,最适宜坐在里面消磨时光,二手书的价格要比台北便宜许多。


  如果四五月到花莲,可以去花莲港出海赏鲸,东海岸直接面对太平洋,鲸鱼海豚任遨游。那时正逢飞鱼季,港口有体验用标枪猎捕飞鱼的旅程,也有潜水等非常刺激的活动。


  从花莲到台东的铁路纵穿花东纵谷,这些地名富于诗意,仿佛一本浮世绘的山水:光复、瑞穗、玉里、池上、关山、鹿野。每一站之间不过数十分钟的路程,区间车时时都有,大可一天游走几个地方,移步换景。光复,阿美人称之为“马太鞍”,意为“树豆”,这是一种可以当作粮食的食物,阿美人的重要作物,据说在联合国改善贫困地区的粮食计划中,树豆是重要的作物,因为其适应性强,易于生长。光复糖厂,距火车站不远,走路约20分钟可到。日据时代,将台湾大片土地改种甘庶,同时兴建大型糖厂,目前东海岸除光复外,台东的都兰糖厂也仍然保留作观光点。这里可以租到自行车,马太鞍湿地就在马路对面。过路就可骑入湿地,惊起一滩白鹭,湿地曾经是阿美人的生活地,至今保留有阿美人独特的捕鱼方式。这里河汊纵横,植被繁茂,鸟儿的叫声在草丛中四伏,而安静中能听到自然那隐密、若有若无的嗡嗡声,像是空气振动不存在的翅翼。令人惊喜的是,湿地中还有几间民宿,住在这里,像是生活于另外一个世界。在安静的堤坝之下,晒衣绳上晾着的衣裙随风摆荡,3只细腰的家犬嗅着空气中陌生人的体味,轻轻地吠叫。


  阿美人是花莲分布最厂的原住民,他们也被称为amis。池上的大坡池也曾经是重要的生活地。这片湖泊并不大,如今受到保护,开辟为开放的公园,湖心竟有一个小型的鸟岛上,像是微型宇宙的盆景,鸟儿却也安心,坐在湖岸的咖啡馆喝着卡布其诺,远望这微型但万物具备的盆景,如在日本亭院中凝视枯山水的静谥。背海一面高山耸立,云雾渐渐聚拢,此时雨云从山头信步而下,如宣纸上晕染的墨渍般向谷地漫延,空气似有一件纱衣渐渐拧出水来。那片山林正是中央的东侧,从关山可以搭巴士到初鹿的原始森林中,我后来遇到的鸟类专家Phill喜爱那里,并一再去往初鹿观鸟。


都兰街景。



  都兰山下


  我和阿达坐在都兰糖厂前的小铺关前,听着卑南族女巴奈的歌声,“我一个人住在都兰山下,没有冷漠的高楼大厦,却有热情的人;我一个人走在都兰湾旁,没有急促的工作步调,只有海蓝、裙浪摆荡;不用为我担心,不用为我烦恼,因为这就是我,我的生活,唉呀伊呀,唉呀伊呀呀呀……”


  阿达是被人拣来都兰的。那时候他正骑单车环岛游,走到台东这里时,已经是半夜,骑在海滨公路上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一筹莫展,一个好心的路人把他拣回自己家中,一觉醒来,正是都兰山下,都兰湾畔。此后,被“拣来”都兰的阿达就把这里当成了故乡。这里是原住民的重要栖居地,歌手辈出。在胡德夫富于磁性的嗓音里,歌唱着太平洋、飞鱼和牛背上的小孩。


  那天晚上,机缘凑巧,一来我住进了都兰的民宿,小客栈,二来当晚的南岛音乐节国际民谣之夜在都兰糖厂演出,演出自然精彩,除了来自卑南、泰雅及排湾的原住民歌手外,最令人感动的是巴奈的歌,她丰满的体态令人想起西非佛得角的“赤足歌后”西莎莉亚·艾芙拉,她有着浑厚而感性的嗓音,在浅唱低吟中,自有如大海般天成的雍荣华贵。一支流浪之曲,一支向胡德夫致敬的《太平洋的风》,若非生于斯长于斯,谁能把这份感情表达得即随意又深沉?


  我们挤在小卖铺前的一张铁桌周围,两把小折叠椅、一个大树墩、花坛的台沿上,坐满了生活在都兰的朋友们,里面有原住民歌手、画家或诗人、社会活动者、酒吧老板、民宿主人,用“亲如一家人”来形容毫不夸张。阿达一边和我聊着都兰,一边介绍经过或是来到桌旁的“都兰人”这样,不到夜半,我已经认识了“半个都兰”优秀的人们。Homi的父亲是山东人,母亲是台湾原住民,铁花村的召集人;优秀的阿美族歌手龙哥(郭明龙),唱起陕北的信天游;长着美丽眼睛的小官,经营着利嘉的小民宿;而阿达,正筹备在糖厂开一间巧克力小店,他的女友在台中工作,绕过半个台湾来和阿达度周末。


  阿达说,在都兰的夜半,经常有人在路边聚会饮酒歌唱,如果你碰巧经过,常会被邀请加入。无论阿美族还是排湾、卑南、泰雅,都热爱歌唱。许多歌手来到这里,热爱自由的人被这里的气氛吸引过来,艺术家也来这里居住,大家租住本地人的房舍,有人顺便将住所开放给阿达这样的过客,既有家的温暖,又因为不时的聚会而充满了歌声,都兰竟成为台湾青年趋之若骛的“圣地”。我住的小客栈是都兰最小巧的客栈,只有3张塌塌米,院子比房子还大,一张长木桌,饱饮了啤酒、音乐和阳光。


  唱片《停在那片蓝》又名《巴奈唱她的朋友》,她在专辑中演绎了8首生活在台东都兰一带的朋友们写下的歌,有一首唱道:不管再多的困难,不管别人怎么想,我一定要相信我自己,不管前途多渺茫,不管未来如何,我一定要做我自己……这是一个年轻而古老的梦想,可能是都兰也可能是北京或兰屿。


兰屿居住着达悟人也称雅美人。

  兰屿小岛


  达悟人的兰屿是台湾最难到达的地方之一,飞机常因气候原因而停飞,一周只有周一和周四两班船往返。我是坐船抵达兰屿的。从台东启锚时还是艳阳高照,但出港不久,就陷入茫茫雨云与暗黑的浪涛之中,从未晕过船的我感到胃要跳出来弃我而去。


  码头也是阴雾徘徊,望见岛中高山峻峭,绿意森然。兰屿居住着达悟人,在鸟居龙藏人类学分目中,也称雅美人,男人穿丁字裤,两头尖的彩绘拼板船成为他们的象征。我住在八代湾民宿,一家之主钟马雄骑着摩托正要去村里参加制作拼板船,听说我从大陆来,很高兴。他虽然又黑又矮,像是一颗螺丝钉,但跨在摩托上一个急转弯,一边回头说“晚上聊”一边发动摩托,那种摇摆的劲儿像浪中踩着舢板。


  晚上我们去喝酒,钟马雄和几个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商议明日海钓的事宜。虽然因为个矮被村民戏称为“160营长”,但钟的气质却像骄傲的公鸡,故作矜持但时时崩出冷笑话,讲着山南海北,但又平淡、舒缓——像两头翘的拼板船。钟马雄说,达悟人的先祖高大威猛,拼板船一肩扛起,鼻孔大到小孩子的拳头可以毫不费力地伸进去。据钟马雄的说法,兰屿人今天个头不高要怪罪于日据的时候,那时兰屿的男人天天要做工,或者打仗,女人在家只有吃芋头和地瓜,生下的孩子们个头也越来越矮。兰屿人从人种与文化上,与菲律宾巴丹岛为一脉,两边的语言有70%相同,只是巴丹岛民近年多半转向农耕文化,而兰屿人依然以飞鱼为他们神圣的食物。在渔人村与机场之间的兰恩文教基金会有关于达悟人文化的展厅,展示达悟人过去住半地下的屋,房屋最神圣的部分却是处理飞鱼的地方。达悟人只在每年三月到五月的飞鱼祭期间猎捕飞鱼,其他季节一概不许捕获飞鱼。男人们闲得发慌,没事出海去海钓,然而此事并非想像中那么轻松。谈到次日的海钓,钟马雄面色凝重地说,要胆大心细,搞不好一个机械故障就回不了家了。


  第二天天色放晴,我骑着摩托环岛游览了一圈,晚上赶回去看他们的收获。钟马雄年轻俊朗的儿子小钟正在洗鱼,五色斑斓,他拿起一条秀给我看,海下300米深的红石斑,这是一种凶狠的鱼,长满利齿,连喉中都生满利齿。但是名叫“龙占”的鱼更为凶狠,这是一种从深海300米到100米广泛分布的鱼。小钟嘴角挂着轻蔑对手里的龙占说,“你脾气太坏呵,太坏呵”!似乎深海鱼类的脾气都不太好,名叫“猫王”的同样是坏脾气,但小钟对它颇有好感,因为它实在是很美味。深海钓鱼,果然不易,兰屿周边海域暗流遍布,十分凶险,但这种冒险是值得的,当我们看到几条闪烁着暗夜星光晦明时分诡诈的宝石蓝的海鱼时,不由大为赞叹!那是一种浸骨之蓝呵。


  说到兰屿的景色,堪称奇美而多样。岛背面的东清部落与野银部落还保留着传统半地下穴屋。岛上居民信奉基督教,东清村旁的小山上建有简陋的教堂,命名为方舟合一祈祷山。在朗岛村的附近海岸山崖上,5个内部相通的巨大山洞成为部族的圣地,在山洞高大的大厅里立起十字架,挂上圣像,这天然的岩穴教堂带有一种原初的犷朴。兰屿岛中部高山耸立,森林密布,少有外人进入。Phill在观鸟时发现的永兴农场是一片可以进入漫步的巨木参天的密林。沿海风光或为奇岩怪石,或为陡峭山崖,或为礁石嶙峋。红头村出去不远处的青青草地,是一片舒缓的草坡,情侣们望海观日落的最佳去处。再往前,就可以看到海中神秘的“小兰屿”。


  小兰屿是海中的一个小岛,传说达悟人先祖最早抵达小兰屿,之后才迁到兰屿,有了兰屿与小兰屿的命名,并将小兰屿视为“圣地”,不可随意上岛,女人和外乡人更是严禁上岛。围绕着小兰屿的命名,使兰屿成为一个复数的词语,由此构建了达悟人的创世说、起源说,由此使这孤悬海外的小岛竟然具备了自外于天地间而存在的“体系”。


  在经历早上大风,多次航班取消之后,终于在午后我们搭上了当天唯一一班顺利往返的航班。小巧的飞机仅能搭载19名乘客,每一个座位都有一个舷窗,望出去就是太平洋波光粼粼的水面。兰屿航线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低空航线之一,全程飞行海面之上,穿行在悬垂在海面上的团团云朵之中,我想起圣埃克絮佩里的一句话,描述飞行之美:“在大熊星座与南十字星座之间漫步”。这样的飞行正如一次空中漫步。


  次日下午在铁花村,Homi和我在草地上一边听着乐队演出,一边喝酒聊天,在她那些流水般来来去去的朋友中,一个达悟姑娘认出我正是前天从兰屿飞出来的大胡子——这像是一个乌托邦里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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