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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5-23 23:16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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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地亚哥之路
2003年3月22日,伊拉克战争打响还不到两天,我们一行7人,心中充满对世界前途的忧虑,踏上了赴西班牙的旅程。在西班牙还有两名中国同行在等候我们,以便一同参加这次学术研讨会。
我们是来自北京、上海和南京的西班牙语教授,应西班牙卡斯蒂利亚-莱昂自治区语言研究所所长贡萨洛·桑东哈教授的邀请,去参加该所召开的“第一届西班牙语在中国研讨会”。飞机抵达法兰克福,我们要在这里转机前往马德里,在机场上我们看到一大片深灰色的大型飞机。一个德国人用不很纯熟的英语沉痛地告诉我们,这就是美国的大型军用运输机。和我们同机的两位阿拉伯兄弟,在北京的机场就已经被好一通盘查,到了法兰克福,再一次受到更严格的盘查。他们招谁惹谁了?
到了马德里我们坐上了大巴士,连夜赶到了卡斯蒂里亚-莱昂自治区的小城布尔戈斯。已经快半夜了,劳顿一整天,我们拿到钥匙,打开门一看,大家都叫出了声,房间太漂亮了,完全出乎想象,于是倒头便睡。第二天早晨醒来,拉开窗帘,大家又发出了惊叹:这里的景色太好了!我们离开了春寒料峭的北京,离开了战事的烦扰,相信自己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:绿茵茵的草地湿漉漉的,细雨中的山桃花开得一片烂漫。更喜人的是我们那现代化的4星级宾馆竟是被一座座名胜古迹包围着的。大门对面是安贝西纳多纪念碑,往南几十米就是古老城墙的一个出入口,叫圣马丁门,挨着城门的就是著名的英雄熙德的故居所在地了。往北一望,那巍峨的哥特式大教堂历历在目,真是个美丽的地方!
我们要在这里住宿7天,但是其中的4天我们都要到另外3个城市去,那就是卡斯蒂利亚-莱昂自治区的首府巴亚多利德市、莱昂市和萨拉曼卡市。我们每天驱车穿过该自治区的原野,饱览西班牙北方田野的春光。每到一个城市,就在那里受到或是自治区、或是市政府、或是大学校长以及相关系级领导的亲切接见,接受新闻界的采访,在那里的文哲系开一个学术研讨会。会上有当地大学教授作与中国文化相关的报告,而我们中国代表团员就轮流发言,报告各个学校或全国的西班牙语教学和文学研究的情况,并与西班牙同行们进行研讨。中午照例是到当地最具特色的餐馆去领略一下著名的西班牙美食,下午就是参观当地的著名景点,晚上再回到布尔戈斯城。我们在那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周。
令我们十分兴奋的是,不论是布尔戈斯、莱昂,还是巴亚多利德、萨拉曼卡,都位于西班牙最有吸引力的旅游路线上,或更确切地说,朝拜圣地亚哥·德·孔波斯特拉的路线上。前两座城市就在主干道上,而后两座城市则是来自南部的朝拜者的必经之路。这也是每一个西班牙语学者梦寐以求的一条“朝拜”路线。圣地亚哥之路的来历是这样的。公元813年,一位名叫佩拉约的隐士在离日后成为圣地亚哥市的东南25公里处叫帕德龙的地方,发现了圣徒詹姆斯(即圣徒雅各·圣地亚哥)的坟墓。圣地亚哥是首先把天主教引入西班牙的圣徒。他曾回到圣地耶路撒冷,于公元44年在那里以身殉教。他的弟子们用一条没有舵的船把他的尸体送到帕德龙,将他埋葬在那里。
佩拉约隐士发现这座坟墓是在荒野树林里,当时繁星满天,因此这个地方就被叫作圣地亚哥·德·孔波斯特拉,意思就是“布满繁星的原野圣地亚哥”。813年7月25日,圣地亚哥的尸体被人们用一辆牛车运到圣地亚哥市中心,殉教者的遗骸永久地在一座小教堂里安息了。
此举在中世纪可就成了一件大事。于是人们奔走相告,纷纷前来瞻仰。朝拜者互通情报,互相帮助,沿途的教堂、村镇和居民都以善待朝拜者为荣。这种风气不但传遍了整个西班牙,而且传遍了欧洲,到13世纪形成高潮。前往圣地亚哥的朝拜路线主要有两条,北部沿海有一条,而南部这一条被人称为法国路线,是一条最主要的干线,因为这是一个法国人阿伊梅克·皮冈德于1130年画的路线图上所标明的。大部分的欧洲朝拜者到巴黎集结,从那里出发,走的就是这一条路线。笃信天主教的每一个人一生中的最大愿望就是到3大圣地去朝拜,它们是:耶路撒冷、罗马和圣地亚哥。
朝拜者常常是组成小股队伍前往,也有单个前往的。但是,即便是穿过最茂密的森林,他也不会感到孤独、寂寞,因为他的身前背后总有一些朝拜者。一路上可以得到西班牙骑士团的赞助。朝拜活动成为西班牙民族的一种精神凝聚力,历来都受到西班牙王室和教会的大力支持。每年前来朝拜的人数可达50万至200万人不等。
当时朝拜者的典型形象是,一条汉子头戴一顶宽边帽子,身披一袭厚厚的斗篷,它既可遮风挡雨,夜里又可以连铺带盖。他必定随身携带一枚加利西亚扇贝的贝壳,从中世纪起一直到现在,这种加利西亚扇贝壳仍然是朝拜者的徽记和象征。他手拄一根结实的木杖,木杖顶端挂着一个葫芦,那是盛饮用水的。凡是朝拜者,一定要虔诚,所以,他们至少要步行、骑马或骑车50公里或200公里。现代的朝拜者,有些竟然是从巴黎市的雅各大街出发,骑自行车来的,整个行程历时10天。一路上他们到沿途的村公所或镇政府或市政的相关机构,求他们在自己的一张明信片上盖上一枚戳子,并要求办事人为他们亲笔签字,以证明确实是身经该线路各村镇徒步、骑马或骑自行车来的。这一路上的劳顿是可想而知的。但是到了圣地亚哥·德·孔波斯特拉,他们的心愿就得到了最大的满足,身体也可以休息一下了。
这里最美丽的地方是耶路撒冷圣地亚哥骑士教堂,它坐落在米尼约河畔。一直保持到现在的习俗是,朝拜者在圣地亚哥城中的客栈里可以得到免费的一日三餐,客栈是由信奉天主教的国王夫妇出资建立的,但是朝拜者只能在这里安宁地待上3天。
这一次,我们一行虽然没有能到圣地亚哥去朝拜,但是所到的4个城市却都是朝拜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城镇,而且到处可见朝圣路上的种种痕迹。比如,我们在莱昂参观了那座融罗马风格和哥特风格为一体的大教堂,看到了地面的石块间用金属“锔子”联接,那种“锔子”就是扇贝壳形状的。由于朝拜者来得太多,就把那黄铜扇贝壳磨得锃亮,发出金子般的光芒。在莱昂的大教堂的一侧有一道古老的木门,叫“宽恕门”。这道大门只有在7月25日,又正好是个星期天时才打开,这时候的朝拜者若赶上从那里进去,他的全部罪孽就可以得到宽恕了。在萨拉曼卡城,我们还看到一座建筑物,整面石墙上都镌刻着扇贝壳。
我们到达布尔戈斯的第二天是一个星期日,东道主没有安排会议,而是让我们充分休息,倒时差,并且就近游览布尔戈斯城。这座城市很小,就是沿阿尔兰松河的几条大街。好像走到城市中的任何重要景点,最远都超不过10分钟的路程。从我们住的旅馆走5分钟就到了城市中最重要、最典型、最美丽、最巍峨的那座哥特式的大教堂,它始建于13世纪,直到16世纪才完工。由于它坐落在海拔800米的小山丘上,从老远就能看到它,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也都能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塔楼。
城里的很多重要建筑物都围绕着大教堂展开,有古老的喷泉,有颇带沧桑感的城墙,古老的布尔戈斯城堡的入口处是一座城门,离教堂只有几十米远,名为圣玛利亚门,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城徽和其他精美图案,出城门就是那条阿尔兰松河。河边的林荫大道植满花草树木,柏树被修剪成各种图案。最为奇特的是,这一地区广为种植的行道树是法国梧桐,也就是悬铃木。这种树很耐修剪,树冠被剪去,长出一个个大大的树节,从树节上滋生出来的新枝条被园林工人嫁接起来,使相邻的树木一棵连一棵,形成一张大大的网络。现在天气还凉,等到树叶长满枝头时,就会变成一条长长的凉棚。
顺着阿尔兰松河再往前行,就到了圣巴勃罗大桥了。桥西就是熙德广场,那里有一座雄伟的熙德全身雕塑。大英雄熙德头戴金盔,身披甲胄,横刀跃马,好不威武。熙德的故乡就在布尔戈斯,英雄史诗《熙德之歌》的不少重要情节就是在这里展开的。在圣巴勃罗大桥上有几座精美的全身雕像,离熙德最近的那一座就是他的妻子堂娜·赫梅娜。她端庄美丽,神态安详。
我们从熙德广场又转回了大教堂,在它的周围悠闲地散步。那里的小广场周围有很多卖旅游纪念品的商店,其中有一家名叫“朝拜者”。商店前、广场上,设有一把长靠背椅,那里永远坐着一个朝拜者的雕塑。我们想象着“他”风尘仆仆、一路艰辛的行程,对“他”充满同情和敬意,几位女士就都坐到“他”的身边,和“他”合影留念,也是想安慰一下“他”那孤寂的心灵。
顺着大教堂旁边的台阶上去,我们看到一面墙上挂着一块招牌,上面写着:“1483-1489年间,这里曾是一个印刷车间,叫胡安·德·布尔戈斯,从这里印出了第一本《塞莱丝蒂娜》。”这是西班牙500年前出版的一部奇书,作者为费尔南多·德·罗哈斯,是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过渡时期的一部剧作。有人头一次把一个小人物、拉皮条的老女人塞莱丝蒂娜作为主角,是写她促使一对青年卡利斯托和梅莉贝娅恋爱,为他们穿针引线的一部悲喜剧。这部作品在西班牙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,可以说西班牙语学者几乎无人不知。莎士比亚的名篇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就曾受到此部作品的启发。
但是我们不承想,就是在那古老印刷所的旧址开设的那一家“熙德餐馆”里,我们第一次见到了东道主贡萨洛·桑东哈教授和夫人、布尔戈斯大学文哲系的安东尼奥·阿尔瓦莱斯、英国籍的香港人利世俭教授等人,我们在那里共进午餐,尝到了布尔戈斯的地道美食:红葡萄酒、烤羊腿、烧鱼块等等,还和这些学者结下了友谊。在日后的几天里,他们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同我们,照顾我们,使我们受宠若惊。
在布尔戈斯大学接待我们的那一天,我们来到了校总部,那所学校虽然只有20年的历史,但是却集中了一批优秀的专家学者。另外值得他们骄傲的是,他们的校总部的所在地是那座古老的皇家医院,是圣地亚哥之路上的古迹,是由费尔南多国王从国库里拨出银两修建的。由于这里是朝拜者的必经之路,医院就收留病倒的或体弱的天主教信徒,或是受到宗教裁判所追捕的信徒。
星期一,我们去巴亚多利德,即卡斯蒂利亚-莱昂自治区政府所在地,是由一座古老的修道院改建成的,得了改建奖,就是我们所说的“整旧如旧”。它完全保留了原有的建筑风格,又利用现代技术手段,加强了建筑物的牢固程度,使当时的艺术品真实地呈现在每一位观众面前。在那个院子里,我们看到一棵亭亭玉立的柏树,一直向天空钻上去,钻上去。他们告诉我们说,这就是该自治区的区树。怪不得在我们接到的邀请函的信封上就有这样一棵美丽的树的图案。西班牙著名作家米盖尔·德利维斯有一部作品,题目就是《柏树的影子》。
在随后的日子里,我们每天都要去一个城市的一所大学去参加学术研讨会,我们发现每一所大学都把总部设立在一所古老院子里,都是由中世纪的建筑改建的,有的是座修道院,有的是座医院,恐怕有的还是疯人院改建的吧!但是在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在大学总部内的古老石墙上,有用红字写出来的人名,他的出生年份,还有他在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年份,并且都有一个用花体字勾勒出的符号,仔细一看,原来是VICTORlA,即“胜利”的意思。在巴亚多利德大学的那一天,我们看到校总部的墙上有正陪同着我们的埃尔莫根内斯·佩尔迪盖罗教授的名字、出生年份和获得博士学位的年份,还有那漂亮的“胜利”徽记,大家就簇拥着他在那面墙下合影,好“沾沾他的福气”。
在墙上留名的习俗是从中世纪就开始的。据说当时谁要是通过了答辩得到博士学位,可是一件大事,他就得招待老师同学看一场小小的斗牛,那牺牲的牛是要用来宴请大家的。而那新鲜的牛血掺和着橄揽油,就用来写那光荣的“胜利”徽记、人名和日期等等。幸好现在用不着斗牛或宰一头牛来招待亲朋好友了,但是请老师同学饱餐一顿还是必不可少的。在这些光荣榜似的墙上,我们看到了不少著名作家、诗人的名字,其中还有秘鲁—西班牙作家巴尔加斯·略萨、西班牙王后索菲亚等名人的名字。
萨拉曼卡也许是我最喜欢的城市。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学城。公元前220年伽太基将领汉尼拔占领此地,使它成为一个重要的商业中心和交通中心。公元589年这里变成了一个主教的领地。721年成为阿尔丰索四世的天主教统治地区。11世纪末,这里聚集了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人们,甚至还有外国人在此定居。从12世纪初,那些保留至今的城墙和大教堂就开始建立,经过几个世纪的变迁,萨拉曼卡成了西班牙最美丽的城市之一。那些建筑多属于文艺复兴时代以及此后各个时期的。11世纪,当西班牙人在收复被穆斯林夺去的土地方面大获成功以后,有过一段宁静的时期,城里的那座气势恢弘的大教堂就是在那一时期建成的,同时在它旁边建立了萨拉曼卡大学,于1218年完工。本来大学是想建在圣地亚哥·德·孔波斯特拉的,是国王,智慧的阿尔丰索十世亲自选定这里的,他说:“这里周边的气氛很好,所以在这里任教的老师和上学的学生可以健康地、放松地生活。当他们晚上读书累了的时候可以消遣。”他真是一位明君,太理解学校里师生们的辛苦了。可以想象,在课桌和书本上趴了一天的莘莘学子,到了晚上,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走在大教堂和大学的石墙外的街道、小巷里,或是聚集在市中心广场,或是在酒吧或餐馆的桌旁高谈阔论,小酌一杯;活泼浪漫一些的,就会约上三五好友,到哪家漂亮小姐闺房的阳台下,弹奏曼陀铃等乐器,引吭高歌,表达深深的爱意。这个传统一直保留至今。大学生乐队仍身穿中世纪的学生袍子,到窗台下唱歌,不过,有时候得到的报酬是小姐泼出来的一盆洗脚水。我们没有亲眼看到这些场面,但是有几所大学在送给我们的礼物中,就有他们的大学生合唱团录制的唱盘。这种小合唱团叫“杜纳”,这个词本身就含有大学生闲散、自由的生活的意思。
我们在这座城市待了一整天,目光所到之处,不是大教堂,就是大学的古老建筑物。连在我们开学术会的会场里,一抬头,就可以看到那座巍峨壮丽的大教堂。我羡慕地对生长在这座城市的两位朋友说:“你们真有福气,能在古老宫殿般的厅堂里上学。”他们很骄傲地回答我说:“是这么回事。”我们也走过一座美丽建筑,那面墙上镶有400枚石雕扇贝壳、朝拜者的标志。
萨拉曼卡大学本部是一座充满故事的建筑,那大门正面就是非常精美而复杂的雕塑群,修建于1513—1525年间,其中就有信仰天主教的国王夫妇费尔南多和伊莎贝尔的雕像,还有卡洛斯国王时期的西班牙国王王徽,上有双头老鹰。人们说:“这是大学的国王,国王的大学。”到这里的人都想在一根柱子上的复杂图形中找到一只青蛙,尤其是那些临时抱佛脚的考生,因为传说谁要是找到了它,就会有好运。但是不必担心,周围的人一定会帮你找到它的,原来它趴在一个小小的骷髅头上!
进入这华丽的大门,我们看到四方形的两层楼的院子里有一棵美丽的红豆杉,高耸入云,它见证了这所有750年历史的大学的沧桑。我们看到有一间教室仍保持着700多年前的原样,粗糙的木头长桌和同样粗糙的木头板凳,一到冬天,房间里冷飕飕的。当时上学的可是有一定家底的富家子弟,他们还带着“跟包儿的”仆役,就像我国古代的书童一样,可是“书童”们也不虚度光阴,他们在旁边不远的另一座房子里上学。4号教室就是著名教授、98年代的代表作家乌纳姆诺(1864-1937)上课的地方。他曾在此先后两次当校长。他于1901年任萨拉曼卡大学校长,到1914年,普利莫·里维拉独裁政权迫使他下台,他被发配到一个小岛,一年后到法国。1930年他回国,再次被任命为校长,井且被第二共和政府任命为公共教育部长,1931年当选为议员。1936年他再次被迫离任,被囚禁在家中。他离任时留下了一句名言:“你们只能征服,而不能说服。”我们感佩他的这句话,纷纷在那讲坛拍照留念。
萨拉曼卡大学里的风流人物还有不少,如有名的修士路易斯·德·莱昂( 1527—1591),他曾任该大学的神学教师,由于在宗教中持不同观点,1572年被宗教裁判所逮捕,囚禁5年,后被宣判无罪,仍回大学任教。圣胡安·德·拉·克鲁斯( 1542—1591)曾于1564至1568年在萨拉曼卡大学学习艺术与哲学。他曾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迫害,去世27年后著作才得以出版。1726年被谥为圣徒。1926年被追认为教会博士。
在萨拉曼卡市的中心广场那一圈建筑物的柱廊上端的墙上,我们还可以找到与这座城市相关的名人浮雕像:有哥伦布,他曾到这里给教授们讲他发现新大陆的知识和方法。还有塞万提斯,他写过一本不太为人所知的小说《玻璃硕士》,其中有一句话:“对于那些喜欢有个安静住所的人来说,萨拉曼卡是那么令人神往地吸引着他们。他们都会回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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