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墓揭示北汉暴君刘继元的另一面

步天涵谷

印象中，北汉的最后一个皇帝刘继元，是个残忍而无情的人。但2010年元旦期间，晋源区的一座北汉古墓重见天日，却让我们看到了他的另一面。

北汉英武帝刘继元这个人“美丰仪，善谈论，颇通禅学”。他生得一表人才，口才也很好，还精通禅理。就这么个“帅哥”皇帝，却是个十分残暴的人。《十国春秋》上说他“为人残忍而无礼……践祚（当皇帝）后，御下最刻，臣下有忤意，必族其家。其被杀伤者，自故相张昭敏以下，不可胜纪”。

刘继元本名何继元，北汉的第二任皇帝睿宗刘钧（刘承钧）无子，就把外甥薛继恩和何继元过继为己子，并都改姓刘。刘钧死后，刘继恩继位，但他只当了两个多月的皇帝就被杀了。那么让谁来当皇帝呢？主要辅政大臣之间产生了分歧。有人要立刘继元，但平章中书事张昭敏认为，刘继恩之所以被杀，就是因为他本来不是刘姓宗族的人，应该把刘钧的亲侄儿、被辽国扣为人质的刘继文请回来继位。争来争去，他的意见没被采纳，还是立了刘继元。为此，刘继元一直对张昭敏怀恨在心，当皇帝后借故把他全家杀害。对这么老资格的大臣还如此残忍，对其他人就更十分苛刻，谁只要对他有一点冒犯，他就把谁家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处死。

不但对外人如此，就自己的家人他也毫不手软。他是天会十二年（968）11月即皇帝位的，就在即位的当月，他怀疑前几年死去的段太后（刘钧的皇后）是现在的郭太后害死的，就派人把郭太后杀死。那可是他母亲辈的人呀。北汉的第一个皇帝刘崇，除刘钧外还有名为赟、镐、锜、锡、锴、铣等儿子。刘赟是被后周杀害的，刘铣装疯卖傻逃过了被杀的命运，其余都被关入监狱，不到一年就都被折磨死了。这些人都是他的叔叔辈呀。他的兄弟辈在他手下也难逃噩运。刘继钦因为刘钧在位时任过要职，刘继元上台后就说“继钦但事先帝，岂可为我尽力邪？”认为刘继钦只忠于刘钧，不肯一心一意为自己办事，就把他“黜居交城”，送到交城软禁起来，后来又派人把他杀死。前文提到的刘继文，刘继元倒是把他从辽国接回来了，并任命为同平章事（相当于宰相），但一直对他不放心，不久就把继文调离中央，打发他到最北面的代州任刺史，并一直怀疑他。后来刘继文又跑到辽国，最终死在国外……

晋源这次发现的北汉古墓，让我们看到了刘继元感恩的一面。这位墓主是刘继元的一位“保母”，在封建社会，保母是专门为君主家抚养子女的地位不高的姬妾。他对自己的保母，态度可就大不一样了。这位保母姓王，燕（今北京一带）人。为报答她的抚养之恩，刘继元刚当了皇帝就授她为“齐国太夫人”。天会十五年（971）王姓保母死了，刘继元“辍视朝三日”，即朝廷放假3天表示哀悼。接着又召来文章写得好的大臣，亲自指示如何写墓志铭。墓志铭用华丽的词句把她的品德操守甚至容貌都无限拔高，好好表彰了一番，还追赠她为太惠妃，按这个规格隆重办理了丧事。这对封建社会宫廷中的姬妾来说是无比荣耀的。

印象中残忍无情的小国皇帝，原来也是一个有着感恩情怀的人。从这里，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食人间烟火、有着七情六欲、有血有肉近乎真实的刘继元。